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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朋友 5

Loop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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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和方孟韦分别的那几年，荣石有过几段短暂的感情经历。最长的一位持续了一年零三个月，是曾和荣氏有过合作的一家互联网公司的部门总监，和荣石同岁，两人因工作相识，在工作之外相处起来也很舒服，后来，方家的人把方孟韦的号码给了荣石，荣石想了想，买了一束道歉的花，很礼貌地提了分手。

 

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果断，方孟韦回国他们第一次见面，在方家的走廊下面看风景，方孟韦变了很多，荣石一直在努力找回他身上自己熟悉的那部分。

 

第二次荣石再次来到方家，这一回人少了很多，家里的长辈刻意让出空间，大宅里只有方孟韦和做饭的阿姨。他进门时很安静，阿姨迎出来给他拿拖鞋，摆了摆手，是一个噤声的手势，荣石把带来的点心放下，才发现院子里树荫下支了张躺椅，方孟韦闭眼小憩，一只手搭在腹部，连睡觉也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姿势，外文书放在小桌上。

 

荣石轻手轻脚走过去，方孟韦睡熟了，脸蛋泛红。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他，又觉得他没变多少，只不过五官长开了，从小孩长成青年罢了。不知不觉天都快暗了，方孟韦才醒过来。

 

晚餐吃的是北方口味的鸡丝凉面，味道却一如既往的清淡。方孟韦睡了一个下午，躺椅硬了一些，不自在地揉了揉腰，却习惯性地在餐桌前坐得笔直。方家的桌椅都是上了年纪的实木，好看是好看，就是坐着梆硬。荣石放下筷子，叫阿姨拿一个靠垫来。

 

方孟韦没拒绝，过了一会儿，又把阿姨叫过来，让她拿一碗麻酱放在桌上。荣石把麻酱加到面里，朝他微笑。

 

方孟韦把头偏了偏，故意不看他。

 

吃完饭在院子里消食，荣石原本想聊小时候的事，说着说着就拐到方孟韦在国外的那一年。提到方家人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荣石，方孟韦皱了皱眉，给出的评价是“包办婚姻一般的操作”，荣石尴尬地笑了两声，方孟韦却说道，还是要感谢那一年荣石的陪伴，虽然荣石干的最多的，不过上网抄冷笑话集锦发给他。

 

荣石有些受宠若惊，反而后悔当时踌躇，直到最后也没飞过去亲自见他一面。

 

方孟韦倒是不介意，方家长辈要回来了，他送荣石出门，提到后天他要去学校报到，他眨眨眼，荣石便问他时间，约好后天早上来接他去学校。荣石拉开半边车门，看见方孟韦还站在原地，他想了想，折回来伸出双臂，轻轻和他拥抱。方孟韦一愣，继而缓缓放松，把头靠在他肩膀上，那天荣石的梦里，是方孟韦后颈整齐的发茬和身上干净清淡的香味。

 

 

 

荣石没来。

 

九点过十五分，方孟韦给荣石拨过去两个电话，都没人接，方孟韦不再打第三次，家里的司机也出去了，阿姨站在厨房门口，为难地看着他，方孟韦索性自己打车去学校。

 

方孟韦休了一年学，导师让他不要着急，和低一届的同学一起毕业。行政楼翻新，方孟韦绕了半天没找到教务处。这一天太阳很大，明明快到十月，天气依旧炎热。方孟韦在门前茫然地站了一会儿。

 

“哎！”

 

他听见有人出声，方孟韦不确定是否在喊他，等那人叫了第二遍，他才慢慢转过头。

 

有个男生站在银杏树下，手里拿着一沓打印的资料，向他招手。

 

“你有什么事儿？”

 

方孟韦没动，他索性自己过来，一手拿着纸扇风，方孟韦看见他T恤后背全湿了。站近了才发现他很高，站在方孟韦面前，倒是把太阳遮住了。

 

方孟韦慢吞吞开口：“没事。”

 

男生愣了片刻，看见方孟韦转身要走，急忙叫住他：“哎，你是来交表的吧，教务处搬了，不在这栋。”

 

方孟韦停下来，男生呼一口气：“你跟着我去吧，我正好要去那边一趟。”

 

没想到方孟韦瞪了他一眼，男生往后退了一小步，方孟韦说：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

 

他转身就走，听见身后那人骂了一句“操”。

 

十分钟后，两人在学生活动中心门口再遇。

 

教务处临时在这栋楼里办公，等行政楼装修好了就搬回去，然而学生活动中心有门禁，刷校园卡才能进。

 

方孟韦哪里有校园卡，他从本科开始就没住过校，一直住在学校不远的小区自己的房子里，更别提用校园卡吃饭打水洗澡。方孟韦正在纠结，从他身后伸出一只大手，嘀，验证成功，门开了。

 

两指捏着薄薄卡片，耀武扬威般晃了晃，方孟韦只得跟在他身后进楼。

 

目的地依旧是一样的。他还很大度伸出手掌，让方孟韦先请，方孟韦白他一眼，自顾自进门办完复学手续，问教务老师在哪里补办校园卡，教务老师说：“科研楼一楼。”

 

话音刚落又想起方孟韦怕是不知道，笑呵呵地指派任务：“杜见锋你带他去吧，反正你也顺路。”

 

方孟韦回头一看，刚才那个男生站在打印机前，正在装订材料，抬头应了一声：“没问题！”

 

跟在他身后，从科研楼出来，刚刚充磁的校园卡还带着热度。补卡费只收现金，方孟韦碰巧没带，还是杜见锋帮忙垫付的。方孟韦捏着卡，只觉得今天自己实在不走运，先是被人放鸽子，然后迷路，最后还欠了二十元的补卡费。楼里冷气打的低，方孟韦脸上却热得发烫，只想早早离开，却没注意到脚下一小节台阶，一不留神就要摔下去。

 

当然没摔，被人扶住了，方孟韦脸上热得更厉害，站稳了，杜见锋松了手，方孟韦抿唇低声道谢，杜见锋说：“你是不是低血糖啊，我看你要晕倒了。你吃早饭没？”

 

方孟韦确实没吃早饭，也有点晕，要不然，他也不会跟着杜见锋去食堂吃下一屉小笼包，也不会在对面的人问住在哪个寝室的时候，鬼使神差地决定住校了。

 

 

 

荣石第三次看表，已经过了十点，距离他和方孟韦约定的时间过了一个小时。荣树还在缝针。

 

荣树早读和同学发生了争执，不知怎的两人比赛背英语课文，荣树平日就顽皮，哪里是英语课代表的对手，荣树说同学耍赖，同学说有本事你就背哇，两个小孩吵起来，最后动了手，混乱间荣树额头磕到了桌角，顿时血流不止。

 

荣石匆匆赶往医院，助理在学校善后，他守着弟弟缝针输液，荣树睡梦里睫毛还是湿的，嘴唇蠕动着在Dear Lucy，Thanks for your letter。荣石叹了口气，死马当作活马医，先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家庭教师吧。

开始了！